渐近线 31
本篇涉及到的一些内容会比较黑暗，请各位做好心理准备。
意难平预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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渐近线 31
莫浪没有理他，走到窗户边，敲了敲玻璃。
他们这是高层，所以窗户都只能打开很有限的一点。
莫浪从窗缝朝楼上喊，“喂，小子，下来吧。”
过了几秒钟，上面才传来一个弱弱的中年男声，“大哥，你儿子已经下去了。”
饶是莫浪，也不知道是先吐槽这个听起来比自己老得多的男人叫自己大哥，还是吐槽‘你儿子’这三个字。
咚咚咚。
敲门声第四次敲响。
“好嘞，多谢啦，兄弟，那臭小子回来了。”
“诶，不客气大哥，你好好和孩子说说，别再让孩子误会你搞小三了。”
“……”
莫浪面无表情地收回头，看向被白㺭打开门放进来的少年。
“我……搞小三？”
“你们，”少年咧出一个皮笑肉不笑，“不正好三个人吗？”
白其：……所以，我，咳嗽一声科技界都要抖三抖的龙头大佬，今天再一次‘被小三’？
白㺭：爹，你信我，以伍六七的脑回路，你今天还能第三次。
“来，”莫浪坐到沙发上，一点不见外拍拍自己旁边，“过来说说，你怎么做的？”
“先告诉我，你知道了多少。”
“唔，你现在应该差不多也知道我手上有你全部资料这件事儿了。
所以就直接跳过，来说你今天的操作。
你的设想应该是把我当做是绑匪一类的人物，而绑架对象就是你的朋友，白㺭。当然，这也是我想让你以为的。
因为特殊身份特殊原因，你不能进行常规的报警，所以首先联系了纯净小组那边。
也就是江蕙莲和铁男。但是刚好，这两个人都在机密会议，无法联系。你才下了第一份水果订单。哦，顺便说一句，这两个人是我们故意支开的。
你下订单呢，一来试探这里是不是真的有人，二来你也让外卖小哥帮忙看了是什么人。但根据描述你就判断接第一份外卖的和白㺭有血缘关系，毕竟他俩的白发太扎眼了。
你在下第一份订单的时候，同时考虑到我们会跑路的可能，所以下了第二份订单。而这个时候你就已经在怀疑，‘绑匪’我，是否和‘首领’有关，所以选择了大飞喜欢的牛杂来试探。
……这么看来的话，在第二份外卖到达，也就是我给你电话四十分钟左右，你就已经到了这里了。并且用‘监视爸爸是不是在外面找小三’这类的理由，借了楼上的窗户。从窗户吊下来手机，拍摄室内的画面，观察我的反应。从而确定我并不具有危险性。
也就有了后面，”莫浪拎了拎那张打印着自己大头贴的那张纸，“你的‘挑衅’。
不过你能解释下吗，你是怎么这么快到达这里，今天的交通状况可不是很乐观，我真挺好奇的。”
“……”伍六七先是晃了晃神，消化了一下自己几乎全都被对方拆解的行动，而后在听到对方的疑问后露出了一个笑容。
“那是因为第一个订单错了。”
“……哦？”
“这个时间的交通不好，我当然知道。
所以我的第一个订单，是叫了迅送，把我送到这里来。”
迅送的主要运力是摩托，摩托的灵活性在繁华城市，尤其是交通拥堵时，是绝对优势的存在。
莫浪愣了半晌，转头看向白其，“……艹？迅送是可以送人的吗？”
“别看我，我一个大佬，是不会自己叫迅送的。儿子？”
“……不能吧……”
“当然不能。”伍六七看着三个人一脸懵逼，被涮了的恶气总算是出了大半，“但只要小哥把衣服换了，摩托上的东西拆了，那就是普通人载普通人了。*
我是学生仔嘛，装个可怜在加上双倍运费，当面五星好评，当面删订单解除后顾之忧。
谁不愿意做这种买卖？”
莫浪、白其、白㺭：艹，好有道理！
“那么现在，你是不是也该自我介绍一下了？”伍六七继续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莫浪，那眼神里面掺着的光，幽深又黑暗。
“啊，说的也对。”莫浪耙了耙自己乱糟糟的头发，“我叫莫浪，曾经是你大飞哥的教官。
……你捂脸干嘛？”
捂脸的少年缓缓拿下手，一脸的‘偶像幻灭’。
“……原来你就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渣的黑龙。”
“……豁？大飞连这个都和你说？”
“是，他说有朝一日一定要给你脸上揍开花。”少年诚实回答，然后偏过头低声念叨，‘听大飞说得，一直以为是多么英俊高大威猛帅气，结果就是一邋遢大叔，果然偶像滤镜要不得。’
白家父子没忍住，“噗……”
莫浪直接炸毛，“这叫成熟男人的味道！！懂不懂！！而且这是伪装！伪装！！”
“所以还是邋遢大叔，你不用解释了，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。大飞哥一颗痴心终究是错付了。”
“你说话就好好说！！不要看着老白和小白一脸看小三和私生女的表情！！”
白·小三·其：……又来？
白·私生女·㺭：……女？
“好了，重归正题。”被带跑偏成功气了一顿的莫浪揉掉额角的青筋，看向伍六七，终于严肃正经起来，“有些事情要先告诉你知道。
我，这边的科技大佬白其，还有你那小女朋友的爹，梅花大侠。年轻的时候我们曾经在一起工作过，我们最后一次正式的合作，就是为了扳倒‘首领’。
但是那一次我们可以说是两败俱伤，具体的不和你多说。
总之结果是，
‘首领’在国内几乎没了势力。
白其不得不转战商界，我也被开除军籍。
我俩本就年轻，话语权也不足，所以干脆扛了所有责任，保住了老梅的位子。
水至清则无鱼，世界之恶不可能完全清除。
但至少把‘基地’一直死死压着的这件事，我们三个都不会放弃。
这些年，我一直在以个人身份进行情报活动，直接提供给老梅。
而老白则负责我们之间的情报补足和后备支援。
至于纯净小组那边，我和老白对他们了如指掌，他们却不知道我们的存在。
换句话说，
我和老白，本质上，是在进行违法活动。”
“……而你们身后还靠着公安部部长这座大山。”伍六七言语中刻意的嫌弃简直都要实质化了。
莫浪自然听出其中的揶揄，笑了起来，“朝中有人好办事，可不止是说说而已，不然我们当年干嘛拼命保他。
说单纯是为了国家，我们也臊得慌，和‘首领’的仇不共戴天是真。
我听说你想杀了首领，完成大飞没完成的。
但我下面要说的可能会让你失望。”
莫浪看了看前面没什么变化的面色才继续说下去。
“前年你回国时带回来的情报很重要，证实了‘首领’只是个代号。
究竟有多少人用过，以及究竟有多少人在用，这都是未知。
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，这也是一件好事。‘首领’不能死绝，‘基地’也不能太快消失。
黑白两道都有自己的平衡，一到打破，你不知道下一次出现的是猛兽还是魔鬼。”
“所以，只能遏制，不能根除。是吗？”
“没错。”邋遢男人此刻的样子看起来既坚毅又疲惫，“正与邪，善与恶的话题是永恒的，永远有人走在上面鲜血淋漓。如果你没有想好，就不要走这条路。”
少年闭了闭眼，再睁开看向莫浪，苦笑，“今天如果我不做出选择，是不是就永远都没有机会去选择面对‘首领’了？”
“……”莫浪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讶异，稍稍静默之后，他抬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，“我儿子要是还活着，也是你这么大了。
这件事上，你不要怪老梅，他也是一位父亲。虽然你们都还小，但他必须要为自己女儿的未来考虑。
他欣赏你的执着和能力，却不代表他愿意把自己的女儿放在危险身边。
除了我，大飞，他见过的还有很多很多。
有时候他护不了所有人，就只能退而求其次，护住我们这些兄弟的家人。
所以如果今天你选择了不和我走，那么你就再也不会走上面对‘首领’的路。我们，会把那条路上的一切，竭尽所能，挡的严严实实。”
屋内的沉默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。
就在白㺭忍不住要替他的同学出声辩驳的时候。
“什么时候走？”
“今天，现在，马上。”
白㺭这辈子，永远都忘不了。
在那个知了开始第一声鸣叫的下午。
少年那双平时熠熠生辉的眼睛出奇得平静。
连带着声音也是古井无波没有一丝震颤。
“好。”
《渐近线》第二部分 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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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：*非常规操作，完全为了艺术效果，好孩子不要学。
其实还没有完全完，第二部分还有番外来的。
但是……反正今天就是这样(ಡωಡ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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